“租机换米,严重缺钱找我”“租金变现,金额10万~20万”...最近在一些二手闲置交易网站上,一批以租赁名义套现的中介开始卷土重来。
这些中介机构通常在广告语言中强调“租赁”属性,但《中国商业新闻》记者通过多次采访发现,实际上是为客户非法现金提供了一条道路。具体来说,中介机构将协助客户租赁电子产品或黄金,并以较低的价格将现金转移给回收商。“一般来说,不能通过正式渠道借钱的客户会选择这种方式。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虽然客户可以在短时间内套现,但资金成本非常高。
事实上,租机套现并不新鲜。很多业内人士告诉记者,这种模式在2020年已经爆发了一轮,当时的模式相对单一。来自福建的孙宁(化名)在大学期间尝试过这种贷款模式。当时中介会根据客户的信用资质推荐合格的租赁平台。在平台上借出手机等电子产品后,客户需要支付首期租金,然后以约定的价格出售给中介。“中介和客户都知道这种套现方式,很多借手机的人根本不想还。当时很多租机平台损失惨重。”
但从今年开始,这种租赁套现模式在标的物和运营路径上都有了新的升级。在标的物上,从原本单一的手机等电子产品延伸到黄金等商品。在运营路径上,很多中介开始提供预付款,降低客户套现门槛。
值得注意的是,与传统的私人贷款相比,这种方式往往以租赁和分期付款的名义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徘徊,很难有明确的识别和惩罚。在这些专注于“0第一阶段、低利率”的租赁中介机构背后,多重风险正在悄然滋生。
变味租赁市场
“租机”本身没有原罪。自2016年以来,手机等电子产品的租赁兴起,市场上出现了一批在线租赁平台,如人人租赁。客户满足一定资质条件后,可选择租赁期限,每期按时支付租金。到期后,您可以选择返还或支付剩余资金购买。
然而,在2020年左右,随着一些小额贷款平台的爆炸和疫情带来的间歇性关闭,一些习惯于“用贷款支持贷款”的用户开始将注意力转向租赁平台,一些中介机构也应运而生。
孙宁记得,最初租赁市场的中介机构只是作为手机回收商,会向有需要的客户推荐平台。客户申请借出手机后,中介机构会以较低的价格回收。
最近,中介参与的方式更加深入,开始提供首期资金预付服务。一般来说,租赁平台会要求客户根据信用资格提前支付一期~3期的租金。此前,一些套现者需要通过各种方式筹集资金。中介参与预付环节后,套现者只需签订相应合同即可获得首期资金。这也意味着客户可以在没有任何初始成本的情况下套现资金。在运营模式上,也从原客户单线联系平台,收到手机后再发送中介,变成客户直接在平台上填写中介地址。
除了模式升级,这类租赁目标自今年6月以来已进一步延伸到黄金市场。与租机市场单一金额5000元~与1万元相比,黄金租赁和分期套现金额“不封顶”,贷款金额可高达数十万元。同时,经营模式也更加成熟,以分期付款合同和回购合同的形式在法律边缘打“边缘球”。
“如果是黄金,操作需要一周,可以做15万~20万。”当记者以“套现”为目的进行咨询时,深圳水贝市场的一位中介大明(化名)介绍说,他称这种模式为“黑户福利”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与手机租赁中介不同,黄金分期付款的利润主要集中在销售端。具体来说,有两种常见的黄金分期付款模式。第一类是现金流出者需要在中介机构购买黄金,然后由中介机构回购。第二类是从中介机构处分期付款中购买黄金,但没有指定回购方。
整个操作过程需要一周多的时间。据大明介绍,需要面试并缴纳3000元押金和6000元押金~7天后,到现场与金店主体签订黄金分期付款购买合同,每1天与典当行等主体签订一次购买合同。签订后,您可以获得相应的资金。黄金将根据早期沟通和固定周期偿还。
资金成本高,信用审计门槛低
在看似正常的租赁和销售合同背后,隐藏的资金贷款成本实际上非常高。
资本成本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由买卖形成的价差。大明告诉记者,目前的回购价格基本上是市场价格的7.5%,这也意味着购买市场价格约为20万元的黄金,用户实际上通过回购渠道折扣了15万元。另一方面,它是平台或中介卖家要求的分期付款费用。
资本成本能有多高?以大明提供的黄金分期付款服务为例,客户套现15万元,实际需购买20万元黄金,本息到期29万元。根据本计划,每年套现15万元的实际成本高达14万元,年化利率高达93%。如果用户逾期,实际贷款成本可能会更高。
另外,另一种秘密获利的方式就是巧妙地“运用”市场价格的概念。"合同签订时,这种黄金分期付款的价格一般都是用大牌金店的门店价格,再上涨几十元。一位知情人士表示,金店店铺的挂牌价格普遍虚高,如500元/店铺挂牌价格g,实际购买折扣叠加后,只需490元/g,但上述分期合同约定的市场价格为550元/g。每克黄金一出一入就能比实际市场价高60元左右。
“周大福今天的市场价格是585元/g,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加50元/g,可以借2个月,不需要分期付款。一位来自广东惠州的黄金分期中介介绍说,他们家主要从事短期融资。如果按照他的方式计算,客户在正常店铺购买50g黄金只需要2.9万元(以580元的折扣价计算),但分期购买需要3.17万元,差价约为2700元。
租机市场的情况也差不多。区别在于前期一般需要一次性支付大额首期款。以市场价值1万元的手机为例,租金分12期支付。一般信用资质下,需要先支付三期租金(约3000元),资质好的时候也需要支付一期租金(约1000元)。
按市场价1万元租赁一年,中介回收价6600元计算,大部分租赁平台最终买断本息约1.1万元。考虑到中介会提前支付第一笔资金,客户最终可以套现3.6万元~年化利率在5600元之间约为50%。
更糟糕的是,少数金融租赁平台不规范,会通过规则设置获得更高的利率。以汤租机平台为例,投诉平台上的一些客户指出,他们以租代购的形式租用了市场价9000元的手机,最终还款金额高达15660元,仅平台年化利率高达74%。如果加上中介回购的价差,实际年化利率可以达到100%以上。
高资本成本背后是低信用审计门槛。租赁现金中介不会直接衡量客户的信用,只需确认客户符合相应租赁平台的条件,如芝麻分数标准、是否逾期等。当客户信用不符合租赁平台的标准时,一些中介机构也会帮助用户以各种方式包装信用,以“隐藏世界”。
黄金分期付款市场的现金审计并不复杂。中介机构只需要客户携带身份证和银行卡办理相关手续。当涉及到大量现金时,中介机构将要求打印信用调查,确认移动银行的流量,以证明还款能力。”如果我们做生意,商店流量和其他信息符合要求,我们最多可以给30万元。”一位黄金中介机构介绍。
“他们的逻辑和高利贷是一样的。”丽丽(笔名)在深圳创业,由于业务资金周转困难,曾进行过小额黄金套现。在她看来,如果信用资格良好的客户通常不通过这些渠道借款,中介机构本身也很清楚,所以信用审计不会设定太多的门槛。
风险重重
黄金分期付款等新租赁套现模式的出现,意味着租赁套现市场已经从原来的回购模式转变为卖方和回购方的“通吃”模式。“现在租赁套现的中介业务范围很广。”一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把握贷款和回收的整个环节显然比只赚回收利益更“赚钱”。
以黄金分期套现为例,记者在与多家中介机构沟通的过程中发现,他们大多与线下黄金实体店、典当行密切相关,甚至是实体店本身。”我们的典当行在贝类有实体店和稳定的黄金供应。”大明声称,他的商店最初涉及黄金回收,但现在他利用现有的商业优势参与了黄金分期付款业务。
具体来说,在获得客户的资本需求和押金后,他将首先以较低的价格从熟悉的黄金供应商那里购买一批黄金,并要求客户离线见面,签订分期付款合同,并交付黄金。然后与客户预约,在典当行以折扣价购买黄金。
值得注意的是,在黄金分期付款市场上,这种以分期付款和租赁为名的高额贷款模式在法律上仍然相对难以识别,属于“边缘球”。几位法律相关人士告诉记者,如果双方签订的黄金分期付款合同和黄金收购合同符合相关法律法规,则很难确定为高利贷,因为双方没有直接签订贷款合同。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全职律师王玉新指出,这种形式是合法的。从民事领域来看,双方表达真实意图,交易产品合法,一般不构成违法行为。但实际上是高利贷,这是我国民法典禁止的,可能构成非法经营罪。河南尚波律师事务所律师徐振亮也认为,中介机构知道客户的真正意图是贷款和套现,本质上是私人贷款。一旦被认定为犯罪,收入可能被没收为违法所得。
此外,套现者本身也面临着更大的法律风险。王雨欣说,最常见的是民事法律风险。套现者与租赁平台签订租赁协议。当套现者无法支付租金或返还手机到期时,他们将承担与租赁物本身相比的“巨额债务”,并面临恶意逾期、故意套现和被平台起诉的风险。这种诉讼套现者基本上会败诉。如果还款义务在判决后无法履行,套现者仍有被列入黑名单的风险。不仅如此,现金流出者还会陷入恶性循环,巨额债务将迫使现金流出者重复“租机现金流出”的方式来偿还旧债务。旧债务没有偿还,新债务又开始了,这与以前的P2P有一定的共性。
“更严重的是,现金流出者很可能涉嫌刑事犯罪。”王玉新进一步解释说,租赁现金流出首先产生非法占有目的(先计划),然后以租赁的名义签订租赁合同,取得租赁物后非法销售现金流出利润。根据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的规定,此举属于典型的合同欺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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