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霍启明，“X博士”：我的写作是从宏大的叙事中探索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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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大V”微信官方账号中，“X博士”绝对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在官方账号的“功能介绍”栏目中，它突然写道：“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各种罕见的冷知识、黑人历史、酷文化和神圣人物，从钱学森到摇滚乐。这可能是你看过的最酷的微信官方账号。“去年2月底，它的第一篇文章《钱学森，特殊功能和黑魔法》获得了10万加的点击量，现在订阅人数已经达到50万。公众号的文章主题包括邪教、气功热、人口黑市等冷知识、好奇心的历史到区域观察、时事评论、历史的流行解读等。文章内容虽然冷僻，但几乎无一例外地被广泛阅读和转发。很多文章，比如《残酷底层无语:中国农村的视频软件》、《气功热:中国魔幻现实主义》、《黑帮、宗教和铁锈：忧郁的东北》不仅吸引了大量读者和热评，还引起了许多批评和批评，甚至一度被微信封存。隐藏在这个“最酷的微信官方账号”背后的“X博士”——真名霍启明——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如何构思这些非常不受欢迎但被广泛阅读的话题的？当涉及到许多敏感而引人注目的历史事件时，他是如何选择的？如何维持这个“大V”公号的运行？

最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在位于上海世纪公园工作室的“X博士”采访了他。

20世纪60年代档案中避孕套使用指南

澎湃新闻:先介绍一下自己的学术背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微信官方账号？取名“X博士”，有什么讲究吗？江苏南京环保全屋定制品牌。

霍启明:我本科是河北大学中文系。后来研究生去南京大学读历史，方向是现代史，导师是董国强老师。我从小就是一个好奇心强、爱好多的人。高中的时候，人们都在努力学习，准备高考。我不喜欢学习，所以我经常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当时听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摇滚乐、民谣等。我还看了科恩兄弟和库布里克的所有电影。现在回想起来，这些经历其实很重要。这是我自己微妙的审美教育，奠定了我的审美。因此，当你看到我现在写的一些东西时，你会觉得视角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一些读者说这是“黑暗”、“猎奇”之类的，大概和当时听音乐看的电影有很大关系。

我学历史是半路出家，本科是中文。一开始觉得历史和文学没什么区别，都是讲故事。后来发现历史枯燥多了。历史的根源是各种档案和文献。好的历史学家特别能在复杂甚至矛盾的档案中找到线索来整合这些数据，抓住重点。我的硕士论文题目是《大跃进后的计划生育(1962-1966)》，我每天都去江苏省档案馆查看卫生厅和教育厅的档案。一开始，我觉得一点线索都没有。后来，当我看到它时，我觉得是一个和尚。我看了越来越多的材料，那个时代的画面感慢慢出来了。你现在可能无法想象一些事情。例如，当时江苏省卫生厅在城市推广使用避孕套。当时避孕套很贵，农村人买不起，城市人也要省钱。卫生部的文件有具体的指导，教城市居民如何回收，如何清洗，如何干燥，如何储存，避孕套可以使用四五次。其他文件反映，许多人根本不会使用它，比如在水中喝避孕套，认为它可以避孕。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只有半个多世纪，但现在人们很难想象。

我写东西一定要有代入感。看了这么多档案，我想象自己是执行计划生育的官员。我穿什么，吃什么，怎么给需要堕胎或者绝育的人工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我的工作应该如何在上面的指令和当地社会的人情甚至人伦之间继续下去？反正我写的东西都是从这种很有代入感的个人经历出发，一点一点扩大写的。

至于微信官方账号“X博士”的创立，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我觉得想写就能写，满足表达的欲望。命名也没什么讲究的，当时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三个字，我想，就这样吧。我去年6月毕业于研究生院。毕业后，我在一家新媒体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我觉得这不是很有趣。当时，公众号码有一点影响，可以依靠公众号码来养活自己。我只是想辞职，为自己做，所以现在我为自己工作，很好。

澎湃新闻:刚开始公众号里的文章基本都是你一个人写的。现在感觉还有很多其他作者的文章。你能介绍一下你团队的分工和运营吗？

霍启明:现在有六七个人维持公众号的运营和推广。有时他们会在公众号文章的背后附上一些广告或商品链接，他们负责联系。作家，除了我，还有六七个人，基本上每个人都很感兴趣，有些特别研究游戏史，有些武术，战斗，一个住在泰国，了解泰国文化，泰国拳击，住在欧洲，对意大利文化、艺术、古典绘画特别感兴趣。这些作者基本上是在“X博士”公众号上认识的。一开始，当他们读到我的文章时，他们感到感动，所以他们在后台给我留言。他们觉得气味相似，成了朋友。反正大家都很珍惜“X博士”这个平台，把它当成满足自己写作欲望和表达欲望的窗口。

澎湃新闻:“X博士”的文章主题涵盖范围很广，从特殊功能、农村或地区观察到各种冷知识，但背后有一股“cult作为公众号的负责人，你是如何策划选题的？南京比较好的全屋定制。

霍启明：其实我是个很随意的人，基本上是想写什么，跟着兴趣走。我对其他作者也这么说。如果你知道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对什么有研究，就写什么。不要想太多。我们要做的就是用通俗的语言输出专业知识。我们的作者都是因为这个微信官方账号才认识的，自然也有类似的审美趣味，所以写的东西在风格上还是会有相似之处的。当然，有时候遇到一些大事，我还是会提前做一些预约和统筹的工作，但一般来说，都是相当随意的。你看，我们通常每五六天发送一次推送。很少有大人敢这样做。对我来说，文章的内容是最重要的。我不能为了写而写。这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那些看似冷僻的内容其实是我的，不是我感兴趣的全部。事实上，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分享一些我最喜欢的音乐和艺术作品，这是一个音乐和艺术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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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财富故事堪比《让子弹飞》

报纸：以你最近的一系列文章为例，你开始写毛泽东、孙中山、蒋介石甚至列宁。你为什么想写这些领导人物的青春？全屋定制衣柜。

霍启明：有几个原因。首先，我读历史，这将不同于纯学院派来的。当我读历史时，我有很强的“主体性”。我想看看历史上的人和事是否对我的情况有任何启发和指导，以及我是否能指导我的实际操作。我今年28岁，未来有很多可能性，面临着很大的不确定性。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些领导人在我这个年纪是什么状态，在思考什么问题。其次，当然也有话题考虑。有些人一定愿意读伟人的故事，他们年轻时的经历相对简单，不会太敏感。最后，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必须有一种替代感和画面感。虽然时代变了，但既然我是同龄人，我还是可以互相理解的。

比如孙中山，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写他。一段时间前，我正在研究中华民国的财富故事，其中我读到了张静江，孙中山从事革命，张静江给了很大一部分钱。当我第一次读到这段历史时，我想看看张静江是如何在法国从事古董生意的，他和卢芹斋是如何分工合作的，他们是如何与伯希和沙湾打交道的。后来，我读了一个细节，说张静江的侄孙张葱玉赌得很好。一天晚上，他失去了上海世界的土地，折扣超过200万港元。孙中山从1895年开始反清到1911年辛亥革命的成功，筹集的资金只有100万港元左右。这件事很感动我。国父前半辈子为革命筹集的钱没有张葱玉那么多。百得胜全屋定制。

澎湃新闻:其实从遗留下来的建筑也可以看出，孙中山在上海的故居明显比同时期资本家的故居简陋得多。

霍启明：是的，从这样的事件中，我想到了很多其他的问题。例如，中国资本家从来没有像西方资产阶级那样有自己的发言权。他们必须依靠政治力量，进行一些政治投机。虽然财务差距如此之大，但张静江、张葱玉和孙中山在后世史书记载中的地位显然是不同的。卡诺亚全屋定制。

民国过去的历史研究基本上集中在政治史上。27年前是军阀混战、直系、皖系、奉系，27年后是国共党史。然而，真正的民国是非常复杂和多样化的。例如，我个人对中华民国时期上海的各种财富故事感到好奇。冒险家们是如何在这个十英里的洋场上致富的，甚至犹太家族在上海的经营也真的写道，戏剧性不应该比《让子弹飞》更糟糕。

例如，我最近买了两本书，一本是《中华民国女大学生日记》，这些琐碎的生活当然是历史的一部分，比如买什么牌子的丝袜，看什么电影，和谁约会，在学校生活。另一本是《国民党下级军官日记》，汇编了11名国民党下级军官的日记，描述了他们在前线的生活和心理动态，以及他们对国共内战的不满和挣扎，恢复了淹没在宏大叙事中的个人。读这些小人物的日记，突然勾勒出我所说的历史画面感。

不管怎样，我喜欢从个体开始写作，从小到大。就像当官一样，先了解一个小县城的生态，这里的风土人情，世故，再上升到三四线城市，感受那里的生活，最后去省会和一线城市，生态结构越来越复杂。历史研究应该从你接触到的生活开始，你最能理解的事情开始。我个人的观点之一是，作为一名历史学家，如果你甚至不知道你女朋友在想什么，你如何理解和研究那些伟人。全屋定制 怎么不被坑。

澎湃新闻：听了之后，我觉得虽然你不同意学院派的一些研究路径，但你对学术仍然很热情。你将来会考虑回到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吗？全屋定制厂家。

霍启明：不行。原来读研究生的时候真的很挣扎，以为是去读博士，做书房里的人，还是去闯江湖，混社会，然后决定走后一条路。这与我的个人经历和个性有关。例如，我曾经为香港中国出版社的21世纪写过一篇手稿。其中很多文章都很好。作者是秦辉、沈志华、杨奎松等学术大牛。但后来我发现这些文章其实是在所谓的“知识精英”圈子里流传的，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就我个人而言，我更愿意与公众交谈，“渗透”我学到的一些专业知识。

另一点是，我认为知识分子必须与社会有更多的接触。看《浮士德》，浮士德一辈子都在书房里学习，闷闷不乐，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后来被魔鬼带到农村地下酒馆，看到农民喝酒、打架、讲黄笑话，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和光彩。歌德的故事一直激励着我。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我必须先赚钱，维持生活，然后在此基础上学习学术，写点东西。不管怎样，我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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