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一路卖卖卖的王健林，手上还剩哪些资产？
作者 | 詹方歌
编辑 | 邢 昀
《抓娃娃》成为暑期第一大热门影片，《默杀》紧随其后。这两部片子背后都有万达电影的身影，上半年营收情况并不好的万达电影，终于有望凭借暑期档打个翻身仗。不过，这对于王健林来说只能算小小的安慰。
今年4月份，万达电影易主，万达系在其中的投资已经不足8%，从大热电影里分得的好处非常有限。
这些年，卖资产成为万达的关键词，和万达相关的几乎都是负面消息，但今年6月，王健林和王思聪父子竟然时隔四年，重新回到了新财富富豪榜前10名的位置。
万达情况究竟如何？王健林此刻还剩什么？万达系的现金流危机真的已经度过了吗？诸多疑团，或许我们能够在公开的财务数据中找到答案。
1、万达究竟还剩什么？
一系列的资产甩卖之后，万达失去了包括北京总部在内的至少20座万达广场和上市公司万达电影的控制权。那么，现在的王健林还剩哪些资产？
坊间传闻，王健林曾在多年前说过一句话：“万达什么企业都能丢，万达商业不能丢。”现在事实仍旧如此。
即便不断卷入甩卖风波，以万达广场为主、以酒店和其他业务为辅的资产包，至今仍旧是王健林最核心的资产。目前，这些资产都在大连万达商业管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文简称“大连万达商管”）内。
2023年12月，来自永辉超市的一则公告，透露了目前大连万达商管的估值：约3167.83亿元。2023年整年，大连万达商管创造的营收为523.25亿元。作为对比，在王健林失去万达电影的控制权以前，万达电影的市值为317.32亿元，只有大连万达商管的十分之一，年营收更是只是零头。
从这个角度，我们不难理解王健林自2018年起就不断转卖万达电影股份的操作——困难时期，保住企业最重要资产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万达以商管起家，最重要的资产自然在商管。
大连万达商管是万达广场的持有者，而万达广场的运营者便是上市一拖再拖的珠海万达商业管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珠海万达”）。
同样是2023年末，珠海万达和股东的对赌协议到期，前者仍未能上市，股东有权将股份卖回给王健林。缺钱的碧桂园先行一步，同时发布了股权交易公告。通过这张公告，能大致估算出珠海万达的估值约为1714.24亿元。此前的招股书透露，大连万达在此时持有珠海万达69.99%的股权。
4个月后，对赌赎回风波通过600亿元的新投资解决，而珠海万达也被装入了新主体——大连新达盟。此时，大连万达的持股比例仅为40%，而新主体大连新达盟的估值则降至1000亿元。
短短四个月，一家准上市公司，估值从1714亿元缩水到1000亿元，万达对其持股比例也从将近70%降到只剩40%。富豪的家底以千亿计，估值缩水也要以百亿计，老王心里几分忧几分喜，终究不足为外人道。
根据此前媒体的报道，这笔被称为“万达救命钱”的600亿资金签约现场，氛围比想象中轻松，太盟投资合伙人还在现场拍照时让摄影师打开美颜。只是，整场签约王健林都没有出现。
除了最主要的商管资产之外，万达系公司还持有A股上市公司万达电影的零散股权。此外，万达还有包括国贸、石化、热电、地产、万达金控等诸多集团边缘业务，其中大部分由万达系公司全资持股，估值几何也就无处可考了。
2、1408亿身家背后的卖卖卖
经营面看似关关难过，但王健林和王思聪父子却在今年重返了《新财富500富人榜》的前十名，持股市值达到了1408.4亿元。梳理往届的数据，会发现其财富总额是过去三年间的最高点。
新财富杂志发文称，今年王思聪父子的持股市值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上文提及的大连万达商管股权，还有剩下的万达电影股权折算来的金额。
作为王氏父子最重要的资产，大连万达商管在过去三年间的资产负债情况确实逐年好转。
《豹变》梳理2021年至2023年报，发现三年间其合并资产负债表的净资产分别为1311.71亿元、1368.06亿元和1403.5亿元，几乎实现了在资产增长的情况下，负债维持同等水平。这对于一个千亿帝国来说并不容易。其中，万达广场的“卖卖卖”功不可没。
事实上，万达广场的出售，一部分是真的卖掉，比如位于大望路的北京万达广场，就由新华人寿和中金资本接盘；2024年7月，烟台芝罘万达广场也由新华保险收入囊中。除新华保险，大家保险、阳光保险等也都曾经出手接下万达广场。险资接盘商业体，基本上是为了获得长期稳定的现金流，因此大多是长期持有。
另一部分的买卖行为，则更像是“出表”融资，比如2023年底，位于湖州、太仓、广州萝岗和上海金山的四个万达广场的主体公司，穿透股权关系后全部由中联基金接下。公开资料显示，这家基金长期专注以REITs为核心的创新不动产金融业务。万达将旗下资产“卖”给中联，大概率是约定了期限回购，即资产证券化的操作。
相比卖但颇有不舍的万达广场，王健林对海外资产的出清称得上坚决。
万达的海外计划几乎和王健林首次登上首富巅峰重合，而这些年现金流持续紧张的情况，和复杂的国际投资环境，则让海外资产不断被抛售。
此前，有媒体报道称，王健林在2020年就已经清仓了所有的海外地产项目。比如其位于伦敦和澳大利亚的三个项目，在2018年就已经卖掉，位于芝加哥的酒店公寓项目，在2020年末抛售。
2021年开始，非地产项目也难逃命运。万达先是清空了美国AMC院线的股权。2024年4月，据彭博社报道，万达将游艇制造商圣汐国际的91.8%股份出售变现。而这笔游艇业务，其实在2023年对大连万达商管的营收颇有贡献：年报显示，当年其他业务收入上升10.68%，主要系游艇销售收入增加。
3、老王的下一个梦在哪？
持续不断的资产抛售，最重要的目的是解决现金流问题。
即便600亿元的签约已经完成，也不代表万达的危机就此度过。在短短几个月间，新公司大连新达盟的股权就三次遭遇冻结，外界猜测，三次股权冻结都与大连万达商管的债务纠纷相关。
王健林显然对万达面临的境遇已经有心理准备，今年1月的万达年度工作会议上，他曾表示，2024年的任务之一就是降本增效。
虽然，以大连万达为主体的四笔债券目前交易正常，且维持了债券和主体的AAA评级，但今年6月末，中诚信方面发布公告称，需要延迟披露大连万达2024年的跟踪评级报告，原因是“公司存在对其信用水平可能产生影响的重大事项，需要进一步了解”。
从业务面来看，截至2024年4月，珠海万达一共管理着496个大型商场，这其中有多少属于万达集团暂时未披露。一个可参考的数据是，2022年末，珠海万达所运营的472个商业体中，大约有6成属于万达集团，其余4成来自第三方管理机构。
可以确定的是，2023年以来，珠海万达商管开拓业务的速度明显减缓了，此前每年基本可以达到约50个商业体的业务拓展，2023年仅有24个。
不过，另一方面，酒店和文旅业务的回暖，似乎带给了万达新的希望。近期万达的官方宣传渠道，几乎都在发布文旅和酒店的相关内容。
2023年，万达酒店发展年报显示，其总营收同比增长了20.36%。观点网信息显示，2024上半年，万达酒店及度假村成功开业19家新酒店，其中7家为高星级酒店，12家为中高端酒店。同时，万达酒店及度假村共签署了53个委托管理酒店项目，包括23家高星级酒店和30家中高端酒店。
如果细数前几次王健林和王思聪父子的露面，其实大多和文旅产业有关。比如今年4月，王健林在大理被网友偶遇。当时，600亿元的投资刚刚签约完成，被外界视作对赌风波的转折点。其实早在一个月以前，大理政府方面就与万达建立联系，赴京考察。当时王健林表示，希望能与大理在共同打造国家级旅游度假区等项目上达成合作。
不过，酒店业务是否能被寄予如此厚望呢？从财务数据来看，万达酒店管理2023年实现营收9.86亿元，几乎是大连万达商管的零头。如果从收入占比来看，2023年虽然酒店运营对大连万达商管的收入贡献有所增长，但也仍只有2.92%。
把当年战略性放弃的文旅产业重新做起来，难度之大几乎不用多说。毕竟就算是当年接盘的兄弟们，此刻也都在泥潭中挣扎。但除了找钱、卖资产，人总要有些对未来的寄托才走得下去，即便是富豪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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